明台正在树林里埋葬于曼丽的尸首,汪曼春和王天风等人围了上来。明台看到王天风和汪曼春站在一起,立刻意识到是王天风出卖了他们,是他提前告知汪曼春“丧钟计划”,才导致郭骑云和于曼丽遇害。
明台青筋暴起,对王天风咆哮道:青山有幸埋忠骨,白铁无辜铸佞臣。王天风,你这个师德败坏、摧毁信任、卑鄙无耻的禽兽,你一定会遭到天谴,受到应有的惩罚。
王天风走到明台面前,一拳打在明台脸上。明台没有不避反迎,将嘴里的刀片吐出半截,抹在王天风的脖子上。由于力量过猛,刀片插在了王天风的颈动脉上。王天风眼前一片漆黑,形如枯草般倒下,就势滚落在明台替于曼丽挖的坑里。坑很挤,他的脸就贴在于曼丽一只苍白枯萎的手心底。
一切都在王天风的意料当中,除了明楼和阿诚,没有人知道他在计划什么,包括他最心爱的学生明台。明楼斥责王天风是个疯子,这次归来,他就没想活着回去。他算计了所有人,包括他自己。
王天风是“死间计划”不可缺少的一部大棋。有人说,王天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,他对明台和于曼丽是否有感情?我看了《伪装者》原著才发现,王天风疯魔的背后,藏着对爱的隐忍和对现实的反抗。只有读懂了他的内心,才能明白他心里的苦楚和伟大。
王天风对于曼丽,爱得隐忍
于曼丽是王天风特意为明台挑选的生死搭档,也是他安插在“死间计划”的一枚棋子。于曼丽十四岁时,被养父卖到风月场,十六岁时染上花柳病,流落街头。是湘绣商人于老板救下于曼丽,花钱供她读书。
于曼丽原本有一个美好的未来,谁知于老板在外出途中被三个惯匪杀害。于老板是于曼丽的救命恩人,也是这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。为了替于老板报仇,于曼丽化名锦瑟,重出江湖。她辗转找到这三个惯匪,得知他们已经金盆洗手、娶妻生子,于曼丽放不下仇恨,将三个人搅得家破人亡,并用美色诱惑三个人娶她为妻,在新婚之夜,将三人杀害。
于曼丽成为让人闻风丧胆地“黑寡妇”,她报仇后,主动自首。等待她的,原本是生命的终结,但于曼丽恰逢生在乱世,她清纯的外表、凶狠的内心,利落的手法,吸引了王天风的注意。他要把于曼丽培养成优秀的特工,为自己所用。
王天风训练于曼丽一年多,这一年里,他送走了无数学生,唯独留下了于曼丽。他告诉于曼丽,他要找一个配得上她的好搭档。一年后,王天风遇见了明台,并强制将明台绑到军统学校训练他。
明台天生就是做特工的料,王天风见他能力卓越,决定让他和于曼丽组成生死搭档。那天,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明台,让明台先认清楚生死搭档长什么模样。明台沮丧地说:我见过她,不过我不喜欢她,同学们说她不喜欢被亲近,不会笑。
王天风笑了:那是你没真正认识她,你也没看过她笑,她笑起来非常迷人。
王天风说起于曼丽时,言语间满是欣赏。他看似为了给明台介绍搭档,无意地把于曼丽的照片放在口袋里,其实这张照片,是王天风精心挑选的。照片里的于曼丽容貌清纯,天真无邪,虽然眼神抑郁,却藏着女人独有的魅力。
军统里,没有人比王天风更了解于曼丽。他知道于曼丽走不出曾经的阴影,总觉得自己不是善类,不配被人疼,也不想与人亲近。王天风劝于曼丽放松些,她内心带着防备,别人怎么和她和平相处?他希望于曼丽别折磨自己,乐观些。因为在这个军校里,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。
于曼丽放松戒备心,和明台从陌生到熟悉,成了很有默契的生死搭档。明台发现她眼神忧郁、不苟言笑,特意在训练的时候,送给她一瓶名家香。于曼丽的指尖划过明台的手背,眉眼间带着笑意。王天风察觉到两人细微的动作,故意走到明台身边说:情是人性中的一根软肋,特别是我们这一行,有了情就不会成事。
紧接着,他走到于曼丽身边说:有些人看上去很纯洁,其实不是她征服了纯洁,而是纯洁在她面前屈服了。这是我要教你们的重点,外在条件重于内心的保护色。
于曼丽知道,王天风在警告她,明台是明家大少女,她涉足风尘、手上又有人命,不可能和明台在一起。香水从于曼丽手中滑落,她脚下不稳,几乎要晕倒。明台不得已揽住她的腰,想让她站稳。王天风站在于曼丽面前,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。直到明台的手离开,王天风才转身。
以前,我以为王天风这么做,是阻止明台喜欢于曼丽。因为特工之间最怕用情太深,有了感情,做事容易失去理智。不过如今我才发现,王天风对明台说的话,看似警告明台,其实也在警告他自己。他要成大事,必须压抑住对于曼丽的喜欢,只有这样才能完成任务。
只是他也有自己的小情绪,看到于曼丽和明台关系亲近,他会吃醋,会用于曼丽的过去,警告她不要爱没有结果的人,免得受伤更深。他不想让于曼丽受伤,也不想让于曼丽爱上别人。
明台多次为于曼丽出头,王天风发现于曼丽看明台的眼神不对劲,故意试探明台,是否喜欢于曼丽?如果不喜欢,就不要给于曼丽造成错觉。
王天风得知明台不喜欢于曼丽时,眼睛里闪过惋惜和心疼。他知道于曼丽喜欢明台,而明台介意她的过往,注定无法接纳她。于曼丽的喜欢,注定了以悲剧收场。于曼丽已经吃了太多的苦,他不希望于曼丽再吃爱情的苦。不过明台不喜欢于曼丽,王天风又有些欣喜,于曼丽单身,他才可以正大光明地继续暗恋她。
王天风隐藏得很好,所以于曼丽也没有发现他的心思。但王天风毕竟是人,他也有隐藏不住的时候。执行“死间计划”时,王天风知道这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程。他来到明台的面粉厂,看到正在记账的郭骑云,问他在这加班,有加班费吗?
不一会儿,于曼丽哼着歌进来,看到王天风,吓得怔住了。王天风意味深长地笑道:看见鬼了吗?他靠近于曼丽,闻了闻她身上的香味,紧接着将于曼丽口中的棒棒糖放在自己嘴里,有些不舍得尝了几口,又用力将它嚼碎。
从王天风的动作中,可以看出他对于曼丽爱得有多隐忍,他没办法表达爱,只能在去世之前,吃心爱之人吃过的糖,假装和她接吻过。于曼丽注定是一枚死棋,他必须压抑内心的情感,克制对于曼丽的不舍。
他用力将糖果嚼碎,就是在告诫自己,不要被情所困。就像他对明楼说的:要想让日军相信这个计划,必须有果断的牺牲精神,你拟定的计划婆婆妈妈,拖泥带水,没什么含金量。
我不知道王天风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于曼丽的,也许是知道于曼丽的坎坷经历后动了恻隐之心,也是是于曼丽在军统训练后,能力超群引起他的倾佩,又或许于曼丽外表清纯灵动,笑起来媚眼如丝,催动了他的芳心。
以“爱”之名放纵爱的,是幼稚;以“爱”之名克制爱的,是成长;因为克制永远比放纵更需要用心去对待。
王天风从未对于曼丽说过我爱你,也未曾表达过一丝好感,他故意提起于曼丽的过往,让于曼丽伤心难过,故意让于曼丽见到神似她的养父,引起她的愤怒,看似冷血狠毒,其实是为了消除于曼丽的心魔。只有放下过去,她才能轻装上阵。
王天风去世后,脸贴在于曼丽的手上。这是他唯一近距离靠近心爱人的方法,他预料到于曼丽的未来,也许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,也许是为了赎罪,所以他也把自己设计成死棋,只有这样,才能消除他心里的孽障。我想于曼丽去世后,他的难过不比明台少。只是明台的难过可以发泄,他的难过只能压抑在心底。
表面是疯子,实则重情义
王天风做事毫无章法,心思让人捉摸不透,行事乖戾,所以人送外号疯子。在军统训练营里,提起王天风,学员都忍不住冒冷汗,觉得他心狠手辣、像幽灵一般存在。他不仅了解你的经历,还能看透你的内心,让人防不胜防。
可王天风真的是这样吗?他对学员要求严格,不许他们犯一丝一毫的差错,看似对学生严苛,实则是在保护他们的命。在军统训练营里,他们还有犯错的机会,一旦进入战场,一个小小的错误,都会让他们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,甚至牵连更多无辜的人,学员输得起,那些替他谋局的人输不起。
所以明台和于曼丽执行任务回来,王天风都会抓住他们的过错,狠狠给他们上一课。让他们明白战争的残酷,稍有不慎,就会牵连别人,害了自己。既然做特工,就必须理智、严谨,冷静应对一切。行动中没有后援,时时刻刻处于险境,他们一旦出了学校,经历的所有危险都是真实的。
战争的残酷,考验着他们的耐心、毅力,和临危不惧的能力。百炼才能成钢,他们要是连训练营里的苦都吃不了,一旦上了战场,只有死路一条。
王天风训练学生并不是填鸭式教育,他会因材施教,对能力卓越者注重培养。明台是一匹难以驯服的烈马,王天风从明台身上看到了他的正义感和可塑性,为了驯服他,他故意用釜底抽薪的招数,踩碎明台的骄傲和自尊,让他知道在生命面前,高傲一文不值。
于曼丽放不下往日的仇恨,他故意让于曼丽和她的养父当面对峙,看着于曼丽在崩溃中自愈,除了她的心魔。王天风相信,只有经历过生死的洗礼,才能摆脱过去,勇往直前。
明台说:我算是看出来了,你越是心爱的学生,越是对他们百般折磨。
王天风感慨地说:我在这里送走了一批批的孩子,有的送到了前线、有的送进了敌后,有的送进了坟墓。他们有的憨厚、有的温和、有的烈性,即便是有贪生怕死的也都是好孩子,只可惜他们生错了时代,进错了学校,投错了老师,我的心也是肉长的,此事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。
王天风看似狠毒,其实狠毒的背后,有一颗仁义之心。只是生逢乱世,这份情义只能藏在心里。对学员仁慈,就是对他们的不负责任,他必须假装冷酷,无情到底。
王天风很早就盯上了明台,见证到了明台的能力后,他制定了“死间计划”。王天风知道这样做对明台不公平,他本是富家公子哥,有大把的金钱和大好的时光挥霍,是他拉着明台蹚进了这趟浑水,没办法抽身离开。
王天风于心有愧,所以对明台一直比对其他学生特殊。他会满足明台的小愿望,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耍小性子,和他像朋友一样在一桌吃饭。明台对自己要求严格,打枪时不全中十环不罢休,郭骑云心疼子弹,王天风却说:以后子弹对明台无限量供应。
明台犯了错,他不忍心责备他,哪怕气得浑身发抖,也舍不得下重手。有一次,他惩罚明台,轻轻打了他一下,明台就晕倒了。他紧张到有些无措,自责自己下手太狠了。后来才知道,明台血糖低,自己晕过去了。
王天风看明台的眼神,总是充满愧疚。他会红着眼睛问明台:离开这里,你还会想起这里,或者想起这里的人吗?
明台是“死间计划”的重要棋子,王天风了解明台的个性,所以联合郭骑云瞒着明台,不让他知道上层走私军火、有利益勾结的事情。
后来,明台亲眼看到军统上层互相勾结,他们在前线卖命,上层却大肆揽财,置他们的生命于不顾,信念崩塌了。明台和程锦云联系,暗示程锦云,他想加入共产党。王天风猜到明台会转移战营,他知道明台这么做是对军统的背叛,却舍不得斥责明台一句。
因为“死间计划”已经开始执行,明台的命运已经进入了倒计时。明台看不惯军统上层的人勾结,故意炸了走私的轮船,导致上级损失大量资金。王天风怀疑是明台干的,明台说:老师,您要认定是我干的,我就说是您教的。
王天风笑了,其实上级走私的事情他一直都知道,并且参与过。只是他和那些敛财的官员不同,他敛财是为了抗战做准备。当初明台和于曼丽搭档,明台要求带于曼丽去维也纳,说那里天气正好时,王天风喝水差点呛到,他自言自语道:维也纳?我还没去过呢!
如果王天风是贪财忘义之人,他不会用心教导明台和于曼丽等人,让他们从普通人成为专业的特工,也不会花自己的钱设立情报站,冒险完成一次次任务。他完全可以带着钱财出国逍遥,吃喝玩乐,但他一直待在军校,为自己的计划寻找棋子。
明台就是他看中的棋子之一,他之所以这么做,就是想牺牲他们几人的性命,换来第二战区密码本的顺利传送,把错误的密码本给日本人,争取前线的抗战胜利。王天风觉得用他们几人的生命,换前线千千万万人的生命,值了。
王天风实行计划前,和明楼见过面,明楼也设定了计划,在他的计划里,所有人都不用牺牲,除了他自己。但是王天风否定了他的计划,如果只牺牲明楼一个人,对方不一定会上钩。王天明楼想参与王天风的计划,被王天风否决了。
明楼并不喜欢王天风,王天风自以为是,自认为自己能力强,不愿听取他人的意见。而王天风也看不惯明楼,明楼每天穿的西装革履,出入上流社会,和汉奸在一起。但彼此看不惯的背后,又是惺惺相惜,因为他们目标一致,都是为了抗战的最后胜利。
王天风说:你不是经常说我是疯子吗?那我就疯给你看看。
明楼有一种不详的预感,他知道王天风不肯透露任何细节,但是他的方案一定更有效,而且绝对致命。果不其然,在王天风的计划里,除了明楼,所有参与这个计划的人都会牺牲。他看似在这个计划里做法极端,鲁莽,其实每一个决定、每一步棋如何走,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。
明楼的身份和地位是其他人无法代替的,他冷静睿智,运筹帷幄,有他坐阵,能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。牺牲了明楼,再想培养出来一个明楼,太难了。虽然特工也不好培养,但没有明楼卧底,特工的作用发挥不了更多的效果。
所以他才会对明楼说:我这个计划保护了谁牺牲了谁,你心里最清楚。军统和上海站都需要你,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替代你。你必须像一颗钉子,一直揳下去。赌注越大,赢面越大。
王天风的“死间计划”看似狠毒,所有计划中的人都要牺牲。其实他这么做是以小博大,顾全大局。这场抗战残酷又持久,只有这么做,才能将损失减到最小。
王天风去世前,曾问明楼你孤独吗?明楼难过地说:不止孤独,生不如死。
王天风感慨道:每一个藏着秘密的人,都会一不小心伤害到自己,或者是伤害到家人,坚持走下去,需要巨大的勇气和毅力。
王天风这一生都在克制自己,他爱他的学生、爱于曼丽,也珍惜和明楼的情义,只是作为一名专业的特工,他必须克制自己的感情,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无情、冷血、没有人情味,让学员的他人听到他的名字就心惊胆战的人。
他有血有肉有感情,也有人的七情六欲。如果可以,他多想像明台一样,和心爱的家人在一起,感受生活中的温馨。只是在乱世之中,为了抗战的胜利,他必须克制儿女情长,隐藏自己的情感。他在军统做事,军统上级同流合污,王天风身处淤泥,却出淤泥而不染。
像他这样有坚定信仰、有民族大义的人,实乃英雄本色,而英雄总是孤独的。如果有来生,希望他能生在和平年代,爱自己所爱之人,活得坦荡且自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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